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全文版） 社會科學 2020 年 1 月 05 125 淺談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及其歸責 唐葦如 華南師范大學 法學院，廣東 廣州 摘要：本文簡要歸納、討論了世界及中國首宗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進而基于無人駕駛汽車產品的特殊性及其在交通事故中不同的社會關系，分析侵權責任歸責原則在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責任中的適用問題，提出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責任具體適用不同歸責原則的觀點。 關鍵詞：歸責原則；無人駕駛汽車；道路交通事故責任 中圖分類號：D922.296 文獻標識碼：A 1 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案例討論 美國當地時間 2016 年 5 月 7 號，當事人駕駛一輛無人駕駛汽車駛于美國佛羅里達州萊維縣境內的 27 號高速公路上，駕駛員打開自動駕駛模式無人駕駛汽車事故，在高速行使的狀態下觀看電影。然而途中無人駕駛汽車與一輛 18 輪大卡車相撞，駕駛員當場死亡。就這一世界首宗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無人駕駛汽車商家表示當時汽車的自動駕駛處于開啟模式，但在強烈的日照條件下，駕駛員和自動駕駛系統都未能注意到拖掛車的白色車身，因此未能及時啟動剎車系統。商家特別指出，汽車的自動駕駛功能在默認狀態時是關閉的，而在被開啟時根據選擇頁面的說明，自動駕駛“是一項輔助功能，要求駕駛員雙手始終握住方向盤”。
國內首宗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發生在 2016 年 1 月 20日。在京港澳高速河北邯鄲段，一輛轎車撞上一輛正在作業的道路清掃車，轎車當場損壞，當事人駕駛員高某不幸身亡。經交警認定無人駕駛汽車事故，在這起追尾事故中駕駛無人駕駛汽車的駕駛員高某負主要責任。2016 年 7 月，駕駛員的父親高某某將無人駕駛汽車公司在中國的銷售公司起訴至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2016 年 9 月 20 日，該案開庭審理，但未當場宣判，等待調查結果繼續安排庭審。2018 年 2 月，調查數據顯示當時該車處于自動駕駛狀態，系統完全沒有發現前方的障礙物，汽車仍向前行駛。事發時駕駛員緊急制動，但已于事無補，被告最終承認車輛在案發時處于自動駕駛狀態。 中國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案中，交警以傳統的機動車交通事故歸責方式認定駕駛員負主要責任。美國一案中，無人駕駛汽車商家宣傳其產品屬性為輔助性駕駛工具。目前，無人駕駛汽車是傳統汽車產業轉型升級的新方向，其雖與傳統的機動車仍具有相似性，其損害責任的承擔也與機動車交通事故具有可類比性，但無人駕駛汽車最顯著的特征為對駕駛人員的替代，通過駕駛程序的自動化運行實現運輸的目的。結合國內外首例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以及之后的同類事故，不難發現目前對于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的歸責原則具體適用問題尚在探索之中。
2 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歸責原則適用設想 國際汽車工程師協會將自動駕駛技術分為 L0、L1、L2、L3、L4、L5 六個等級。其中 L0 為無自動化的傳統人類駕駛，L1－L4 屬于限制條件下的無人駕駛，被稱為半自動駕駛。L5階段無人駕駛技術完全成熟，被稱為完全的無人駕駛。 可見無人駕駛汽車產品具有特殊性，且其在道路交通事故中也會產生不同的社會關系。筆者認為，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歸責原則的適用需在傳統機動車交通事故歸責原則的體系下從其內部、外部關系進行進一步設想。 2.1 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內部關系的歸責適用 基于無人駕駛汽車的自動性對產品質量的依賴，筆者認為對無人駕駛汽車制造商在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中的責任歸屬可適用過錯推定原則、無過錯原則，輔之以公平原則。即完全無人駕駛汽車的責任歸屬適用過錯推定原則、無過錯原則，半自動駕駛汽車的責任歸屬適用過錯推定原則、無過錯原則和公平原則。 在對駕駛員進行事故責任認定時，一般以其主觀上“應知”或“明知”的注意義務為前提，但不參與駕駛的無人駕駛汽車駕駛員無需承擔與傳統駕駛員程度相當的注意義務。此時，合理注意義務的承擔者由駕駛員轉移到無人駕駛汽車制造商等主體。
且無人駕駛汽車制造商處于技術優勢地位，具有專業的證明能力，筆者認為應適用舉證責任倒置。在無人駕駛汽車制造商不能證明自己沒有過錯時，應當承擔侵權責任；能夠證明駕駛員有過錯的，根據過錯程度適當減輕其賠償責任；駕駛員無過錯的，無人駕駛車制造商仍需承擔一定比例的賠償責任。但系駕駛員惡意行駛時，對無人駕駛車制造商予以免責。 而在半自動駕駛汽車的責任歸屬問題上，由于各個階段的半自動駕駛汽車的自動化程度不一，對駕駛員的注意義務要求程度不同，可以說無人駕駛汽車制造商和駕駛員均有責任承擔的義務。此時在適用完全無人駕駛汽車的歸責原則時，還需結合公平原則考慮其中嚴格的無過錯原則的比例平衡問題。 2.2 無人駕駛汽車交通事故外部關系的歸責適用 類比傳統駕駛汽車的歸責原則體系，筆者認為完全無人駕駛汽車與完全無人駕駛汽車發生交通事故，應當采用過錯原則；完全無人駕駛汽車與半自動駕駛汽車、傳統駕駛汽車發生交通事故，應當采用過錯推定原則；無人駕駛汽車與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發生交通事故，應當采用過錯推定原則和無過錯原則。 第一，完全無人駕駛汽車與完全無人駕駛汽車都處在平等的地位上，雙方行為的危險性相當，不具有注意義務的差異性，故當完全無人駕駛汽車之間發生交通事故時，可比照傳統駕駛汽車之間發生事故時的過錯原則。
第二，完全無人駕駛汽車與半自動駕駛汽車、傳統駕駛汽車之間發生交通事故時，適用過錯推定原則。該類交通事故的發生原因無人駕駛汽車事故，可能是半自動駕駛汽車、傳統駕駛汽車失控撞向完全無人駕駛汽車；也可能是完全無人駕駛汽車系統出現問題，不能準確地判斷周圍的車況，導致與半自動駕駛汽車、傳統駕駛汽車發生事故。雖然汽車的機動性能是一樣的，雙方承擔責任的歸責方式應當是一樣的，但是為了保護弱勢一方維護自己的權利，應當進行舉證責任倒置。 第三，無人駕駛汽車與其他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之間發生交通事故時，因無人駕駛是一種高度危險作業，相比之下其強勢地位更明顯，可沿用機動車與其他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之間的過錯推定原則和無過錯原則。即在無人駕駛汽車一方不能證明自己沒有過錯時，應當承擔侵權責任；有證據證明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有過錯的，根據過錯程度適當減輕無人駕駛汽車一方的賠償責任；無人駕駛汽車一方沒有過錯的，仍承擔一定比例的賠償責任；受害人故意受害則實行免責。 參考文獻 [1]張建文,賈章范.無人駕駛汽車致人損害的責任分析與規則 應 對 [J]. 重 慶 郵 電 大 學 學 報 ( 社 會 科 學版),2018,30(04):31-37. [2]黃雪丹.無人駕駛汽車事故責任問題研究——以法經濟學分析為視角[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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